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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励志故事】 隆回周玉平 | 我的回忆:学生时代(一)

醉美隆回西 2022-11-16 09:21

 我的回忆

文:周玉平   (横板桥镇周庄人,原朝堂村人)

一、我的童年及学生时代

我的乳名叫周裕书,入学后取名为周裕平,为省笔画都习惯改为周玉平。
我有四兄弟,因解放前深受战乱痛苦,我爸称四兄弟合名为太平团结。我爸叫周述保,我爸有六兄弟,爷爷居住在离雅居村六里地的袁家村,老大老三及叔叔,老五老六、老马在袁家村,老二老三早死,我爸是老四,因分祖屋住雅居村。
我有四兄弟。还有四姐妹,大姐叫周秀娥,二姐叫周早娥,大妹叫周玉娥,还有一个婉妹,不到十岁因病夭折。大姐1936年出生,1954年出嫁,听说姐夫出轨,姐姐想不开自缢身亡,自缢时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外甥。我大姐很喜欢我,是我陪嫁坐轿嫁人。她年轻时老叫着要到新疆去当工人,因家乡偏僻没有去成,要是去了新疆那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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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出生于1943年农历九月二十一(民国32年)。同年出生的本家堂兄弟还有周裕义、裕才,所以出生时间不会错。出生在隆回一个偏僻的山村里。
记得小时候家里穷,虽说土改时划为中农,实则穷得不可想象,家徒四壁,唯有四五亩田,年收成只有20多担谷,还要风调雨顺,一遇旱灾就无饭吃,只能吃杂粮,野菜。
一家大小八口睡二个床铺,床上只有张一年四季都不换的烂竹席,垫上稻草,盖一床烂棉被。一到冬天睡觉时,用火桶放入被里烤火,火桶是用一个木框中放入陶钵。陶钵里放些柴火火炭。经常睡觉时,小孩不留意,把火桶踢翻,烫伤脚和屁股。小孩多,经常有人尿湿床铺,常常被爸爸用竹子打屁股打得哭声震天,打得再也不敢尿床。
我爸身体不好,经常胃痛肚子痛,痛的厉害时经常在床上打滚,喊娘喊爹,我们心里像刀割一样。那时候家里穷,没钱医治,最多到附近四五里地的村子里去,喊土郎中找些草药煎服,效果不好,经常发作。记得每到逢年过节,人家高高兴兴,热热闹闹过年,我爸病一发作,家里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。一家人在痛苦中过年。
在我的记忆里,从出生到上中学,没吃过一餐好的大米饭,都是掺的红薯、玉米饭。每到青黄不接的月份,稻谷还没成熟,就去割禾穗把谷磨成粉,加水搅成一大锅,烧熟给大家填饱肚子。爸妈经常为一家八口吃饭发愁,穿的也是破破烂烂。爸爸会杀猪,经常穿一件满是猪油的长袍子,给人家杀猪得了一些骨头,下水拿回家煮着吃。
我们兄妹都一年到头很少穿新衣,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,也很少穿新鞋。记得有一年我妈给我做双新鞋,穿着去看牛,把鞋放在山里头忘记拿,回去找,已被人拎走了,回家挨了一顿打。
童年时期家里穷,姐姐和弟弟经常肚子疼,实际上是蛔虫发作,因无钱医治,姐姐经常痛的死去活来,不到40多岁就去世了。一个弟弟蛔虫钻了胆活活痛死,妈妈也因此痛哭流泪。过了十多年,妈妈一提起那个弟弟就泪流满面,说是只有他比较贴心。
1950年刚解放,我已快七岁,到了进小学的年纪,就在村里小学读初小。哥哥裕太比我高三个年级,他成绩好,由于家里穷,爸爸经常因病无法下地干活。我哥不到15岁就干起了大人才干的活,比如犁田,是重工夫。我一辈子也没学会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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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初小成绩一般,贪玩,因为有哥哥姐姐下地干活,我就可以上高小中学。当时高小离家最近的是离家七八里地的桐木桥完小,去学校要翻一座高山。1955年我才上高小,因为开始进校是春季招生,后来改为秋季招生,多读了一个一年级。
上高小那两年,我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,把一家人的饭做好吃完,早餐拿了个红薯就上学去了。每天早上七点多去上学,晚上五六点才回家,中餐没午饭吃,早上带些红薯玉米,春夏无红薯玉米,中午只能饿肚子,还好小时好玩,中午在操场玩一个多小时也不觉得饿。当时去桐木桥读高小的有同村的周玉凤、周玉义、周哲生、刘光林、周光顺。
后来只有我一个读完大学,有的参军如周玉凤,还当了军官一团长。复员在县里当了武装部部长。每次回家都是开的吉普车,很神气;有的在家务农,有的读了中学没考上大学,在家开始当民办教师,后来都转了正,有的还当上了中学校长。
1957年我高小毕业,考初中隆回二中,因粗心加上紧张,考试时把一瓶墨水弄翻,弄坏试卷没考上,回到家里。我爸很生气,狠狠的说,你考不上学校,没书读,一辈子当农民跟牛屁股,一辈子吃苦。我因此哭了几天,也暗下决心,一定要努力复习功课考上中学。后来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,晚上点上油灯,不怕蚊子叮咬,努力复习功课。那时考初中只考语文和数学,语文只考作文。
没过两个月,荷香桥完小附设初中班招生,当时报考的有1000多人,只招两个班,110人,竞争蛮厉害,不像现在初中基本普及,我到舅舅家借了一斤粮票和一元钱报名参加考试。记得考的作文题是“一次有意义的劳动,”刚好和我参加生产队晚上的抗旱车水劳动,对上号了,写的比较生动,数学也基本都做出来了。考试完后,结果出来,我被录取了。拿了录取通知书,我爸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,同村同我一起参加考试的总共三人只有我被录取了,高兴的不得了,真是天助我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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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初中,我发奋读书,深知农村父老兄弟劳动太辛苦,供我读书不容易。我上课专心听课,做到课堂听课当堂消化,下课后认真做作业,成绩很快上去了,期末考试在班里成绩名列前茅。尤其代数几何,老师一讲就懂,很多同学都要我辅导。每期期末考试每名功课都是五分(当时实行5分制)。深得到老师喜爱,记得一个期末考试,每门功课都是五分,高兴的从楼下跑到楼上,一不小心在楼梯间摔了一跤,把头碰了一个洞,出了不少血,过了几年还经常头痛。
我初中作文也进步快,除了消化课堂语文课本,还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利用假期多看课外小说。期间,三本古典小说,“三国”“水浒”,“红楼梦”及现代小说,“林海雪原青春之歌”,都是假期看的,对我作文帮助不少,老师经常把我的作文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。
初中毕业后,学校老师把我作为全校同学的榜样,在校内贴出长幅红标语“向周玉平同学学习”。1960年我初中毕业,因成绩优秀,表现突出,被保送进邵阳地区重点高中邵阳市二中读高中。当年母校五中保送到邵阳市二中的还有刘再成周之德等五人。进入邵阳市二中,我被分配到第48班。同年级共有八个班,多是邵阳地区成绩较好的同学,还有邵阳市的几个同学。
当时城里的同学有点看不起我们,城里分来的同学认为我们见识浅,胆子小脑子笨。我就不信邪,下定决心,一定要超过城里同学,经过一年的努力,我的成绩不但超过城里的同学,并且在班上名列第一。高二考参加数学、物理竞赛,同年级八个班我都考的成绩第一。我的班主任老师沈桂英老师,他教我们几何,他的爱人杨期元教代数,杨老师是洞口人,毕业于沈阳师范学院。年纪只比我大12岁他们俩对我很器重,经常得到他俩的鼓励和帮助。毕业后多年还有联系。后来他俩调到湘潭大学教我儿子的数学,退休后到美国儿女那里养老。
1960年到1962年是我国经济困难时期,为中学生身体健康,国家保证每个中学生每月有27斤口粮,每餐大米饭三两。由于油水少,三两米饭吃不饱,只有等到星期天,城里同学不来校,我可以每餐吃三个三两米饭,吃的肚子鼓鼓的。1962年,我爸因饥荒加上病痛,又得了黄疸肝炎。1962年的一个晚上,我突然接到家里长途电话,说我爸爸快不行了,等我回去。
当晚我就坐夜班车从邵阳赶到隆回。晚上没有回家班车了,我马上走路从县城走路,半夜到家,爸还有一口气,见到我后眼泪长流。对我妈说,他去后,要我妈讨米也要供我到高中毕业,直到考取大学。我当时泪流满面,看着哭着,直到他闭上眼睛。还好我在高中还享受二等助学金,每学期补贴15元,伙食费不足部分靠家里母亲哥哥帮忙补贴读完高中。
1963年高考,当年高考,全国共有100多万毕业生,大学只招15万人。高考前也很紧张,有的几晚没睡好,考砸了。如我校42班一个尖子生,平时成绩称全校第一,由于考前紧张,几晚没睡,结果没有考上大学。
第一天考语文作文,我由于紧张,把作文题“当我唱国际歌的时候”误看成是“当我唱国歌的时候”看错了题,考砸了,后来文革抄了档案,发现我的作文不及格,好在我数理化底子好,杨老师鼓励我一定要相信自己,要稳住,结果数理化、外语多在85分以上,(100分为满分)总成绩达450分,平均成绩达75分,在大学班上也算好的,只是没考到第一志愿中国科技大学,而被重点大学华南工学院(我的第六志愿)录取。后来华南工学院改为华南理工大学,也是国家985、211重点大学。
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,我还在生产队出工,当时高兴的不得了,感到终于脱离苦海了,鲤鱼跳龙门了。要是我爸爸在多高兴。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都为我高兴,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我。不过当时并没有办酒席,因家穷办不起,不像现在大办酒席。
1963年八月底,我校邵阳市二中考上华工的共有五六个同学。第一天从邵阳市坐火车到株洲,第二天转火车从株洲到广州,一路上高高兴兴,有说有笑。到了广州,天气炎热,蚊子多如牛毛,第一天晚上没有带蚊帐,被蚊子咬的斑斑点点。好在第二天就从学校领来了免费的蚊帐,再也不怕被蚊子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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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华工,被分配到化工二系化纤专业,编号为8048班即第八系第四专业六八年毕业,辅导老师是邬国铭老师,班上共32位同学,大部分来自广东。另有湖南、江西、广西各两位同学。大学学习,每周只有十多堂课,每堂课90分钟,两节课中间休息一下,每天最多四节课,每节45分钟,大部分时间都是自习。
大学学习主要靠自觉,自觉学习的同学,每堂课前要预习,课堂上要做好笔记。课后复习除课本外,还要翻阅大量资料。到大学三年级,我已可以参考国外外文专业书籍学习了。用功的同学自习时大多都去图书馆,因可以借到参考书籍。
我经常去图书馆学习。到图书馆要去的早,晚去就没座位了。大学一二年级主要是上高等数学、无机化学、外语、物理等课,三年级学化工原理、物理、化学等课,基础课学完,四五年级上专业课,下厂实习,四年级还要下乡搞“四清”。我们学了三年后,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,不要下乡搞“四清”了。
在大学学习几年,我功课基本保持良好,优秀的不多,因为大学同学都比较聪明。我班大部分同学来自农村,都比较用功。在生活上,我因家里穷,伙食费全部由助学金解决,每月15.5元,每天五角,吃的很好。
1964年广州的大学都吃大锅饭,不限量了,放开肚皮吃,据说中南局书记陶铸说,要让广州的大学生吃饱饭。不到半年,我就吃成一个胖子了。班上同学都叫我周胖子,不得了,我害怕了。每天只吃两顿饭,省下早餐或中餐,每天省下一角钱或两角钱用于买衣服,不到一个月瘦下来,但全身无力感,改为每餐少吃一点。
大学几年伙食费由国家负担,还有两元钱的零花钱用于买牙膏肥皂,零食也吃的少,一是饭吃饱了就不需要零食,那时广州的香蕉,一角三分一斤也吃的少。我那时候读大学,农村孩子不要花多少钱,总共五年,家里花费不超过50元钱,现在一天也不止50元,记得有一个寒假,家里给我寄了12元钱买火车票回家。我想买件衣服,用钱去兑布票,结果买到面上只有五寸布票的一叠废纸,上当了,家也回不成了,只好在学校过年,好在伙食不要自己出钱。
再说在大学,我班同学都很注意锻炼身体,我也一样天不亮就起床,从宿舍出来爬上法学院,然后去东湖跑一圈,再往西湖跑一圈,然后吊吊单杠,双杠。7点多去食堂吃早餐——馒头包子加稀饭,上完课下午5点去校游泳池游泳,买月票去游泳,每月5角,每天2分钱。
冬天也坚持游泳,广州冬天最低温度5-7度,下水也冷,但年轻不觉得冷,记得有一年冬天过大年那天,我照样下午5点多去游泳,等我上来已6点多,食堂都吃过年饭了,我吃点剩菜剩饭就算过了个年。
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,我班同学都参加造反派组织“华工红旗”,但都没参加打砸抢过激行动,对教授的批判也是应付,走走过场,我还利用写大字报看大字报时间自学了英语, 日语,后来基本能看懂英文专业书籍了。
1966年下半年,搞红卫兵大串联,我先后到北京,济南、上海、重庆等地,坐车吃饭不要钱,记得在重庆借了15元钱后来参加工作还清了,记得1968年10月15日到北京,下雪了,零下15度,我班同学都没带棉衣,冻得个个发抖,有的冻得哭,好在住 在一小学不出门。
1967年上半年,实行步行串联,我班7-8个同学从广州出发,走过中山八路过了珠江桥,一路西行,沿着西江步行到了广西梧州古袍金矿,下矿劳动,体验生活,得到了锻炼,每天一身汗,与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。
土方数记工分。我和我哥每天天刚亮就去,中午带点饭或者红薯去当中饭吃,晚上才回。我挖土,哥哥挑土,手掌多起了水泡,也要坚持下去。
(未完待续。。。。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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